摆满青铜器的客厅, 紫铜炉中的安神香已经熄灭, 并没有点燃。
色泽深沉的乌木茶几上, 山茶的淡淡清香袅袅飘起, 一男一女正在饮茶, 颇为平静与闲适。
秦铭走进客厅, 一眼认出他们, 男子名为崔贺, 三十岁出头的样子, 面色平和, 其发丝微微发出青绿光泽。
“好小子, 两年没见, 比以前更精神了。”崔贺起身, 大步走了过来, 脸上带着笑容, 双手放在他的肩头, 用力摇了摇, 很是亲近。
“四叔。”秦铭笑着喊道。
昔日, 他和崔贺虽然关系一般, 往来较少, 但今天对方笑着面对他, 他不可能冷着脸回应。
“嗯, 不错, 你这身体活性很强, 是走新生路的好苗子。”崔贺打量着他, 眼中有绿光一闪而过。秦铭知道, 他练的是《乙木长青功》, 一本来头很大的秘典, 可吸收草木精气, 让身体充满旺盛的活力。
“我大病一场, 勉强活下来, 哪里有什么活性。倒是四叔功力愈发高深, 身体充满草木清新气,怕不是已经比常人多出数十载寿元。”
秦铭早已运转和光同尘, 即便对方双手放在他肩头, 也不能尽窥他的浓郁生机。
崔贺搂着的肩头, 道:“你这孩子, 总是这么谦逊, 身为咱们崔家走出来的男儿, 该有的闯劲不能少。不管怎样说,你即使不再用那个名字了, 也是我的侄儿。”
秦铭笑着道:“我倒是想高调, 可没那个实力啊, 但凡有四叔你少年时一半的功力, 我都要出去闯一闯。”
“你们两个, 倒是相互吹捧上了。”饮茶的女子起身, 一身黑衣, 颇为冷艳, 但也有华贵之气韵。
“姑姑。”秦铭心里颇为抵触, 却也不得不笑着面对, 同他们虚与委蛇。
黑衣女子名为崔淑宁, 昔日秦铭和她关系较淡, 纵然经常遇到,也有些疏离感, 显然她早就知道彼此的身份与真相。
“四叔和姑姑平日都在苦修, 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偏远之地? ”秦铭问道。崔贺道:“有事路过这里, 顺便看看你。唉, 当初的事情真是拧巴, 你不要往心里去, 你父母其实非常思念你。”
秦铭微笑着点头, 这种话语听听也就罢了。
“你要不和我们回去吧。”崔淑宁冷艳的面孔上露出笑容, 像是冰雪解冻, 和平日的气质不大一样。
“这两年在你外面受苦了, 跟我们走吧。”崔贺也点头,青绿色的发丝流动光华, 乙木精气很浓郁。
秦铭寒毛几乎立起来, 这要是回去, 肯定再也走不出来了, 或许不会死, 但别指望走新生路了。
彻底恢复记忆后, 按照他对这些“长辈”的了解, 大概率会将他圈养在一座院落中。
秦铭如今对身体的把控可以精细人微, 霎时放松, 他摇头道:“我回去的话, 注定会惹出很多话题。”
“还在练帛书吗? ”崔淑宁漫不经心地问道。秦铭知道, 重头戏来了, 估计他们有所怀疑, 所以出动两位嫡系成员?
他轻叹, 眼神暗淡, 道:“我被人打碎头骨, 失忆两年多, 因此中断了帛书法, 后来没有再练。”
“唉, 你受苦了。”崔淑宁摸向他的头。
秦铭心里反感, 十分抗拒, 真不想别人乱碰他的头。有那么一刻, 他都不想敷衍了。
最终, 崔淑宁收手, 轻叹道:“你长大了, 再把你当小孩子不合适。”
其实, 主要是她有洁癖, 出身在千年世家中, 锦衣玉食, 雍容华贵, 她不愿触碰如今早已没什么关系的少年的发丝, 即便他颇为英俊, 也还是有些嫌弃。
“那曾经是你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