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般突兀地出现在车前,可等车停下来后,他又消失不见,无法察觉。
赵毅:“来了。”
李追远:“嗯。”
后头润生敲玻璃,说一幅阎罗的画像,刚刚裂开了。
赵毅将车靠边停下,点了根烟。
“我以为至少得快到丰都地界时,才能碰到他们出手,没想到这才不到半路,就早早地出现了。”
李追远:“是你对他们羞辱太狠了,挂件首饰全都砸碎,还吐了口痰。”
赵毅瞪大眼睛,看向李追远:“姓李的,你不能这样!”
李追远:“我说的是事实。”
赵毅:“明明是你先浇黑狗血肆意侮辱的,我只不过是后续跟了一……我是看不惯大人们这般被凌辱,给了那些首饰一个痛快,挽救了大人们被你践踏的尊严。”
李追远:“意义不大,那些帅将,我们没能真的灭口,他们肯定将真实消息带回去了,那边对我们的身份,只会更加清晰。
我是传承者,萌萌姓阴,如果我是他们,那种体量下,从丰都出来得冒着极大风险,将矛头直接对准我和萌萌显然不那么合适,那自然会优先选择你。”
李追远说着,伸手指了指赵毅前方的车窗。
车窗外本就有一层灰土,这会儿则显露出三根香的痕迹。
少年:“这香,是给你烧的。”
赵毅:“这真的不公平。”
李追远:“没什么区别,你只是被摆在前面而已,名义上针对你,实际指向的还是我们所有人。”
赵毅伸手摸了摸车窗:“三根香,是不是代表着他有三次出手机会?”
李追远:“嗯,他们这种体量的,不可能随意出没于阳间,受桎梏自然很大。”
少年再次拿出纸笔,开始按照脑海中记忆画图,将先前那位的形象给画了出来。
李追远:“你看看,回忆一下细节,是否与我所画的一致。”
赵毅:“不一样,虽然很像,但我确定,我看到的,和你不同。”
李追远点点头,似乎并不觉得意外:“那就说得通了,那位判官是捏合出来的一个集合体,是判官,又不是判官。
如果只是为了有利于背后的大人物观察的话,那捏得也太细腻了。
你是完全按照一个判官心理去拿捏的他,而且还拿捏成功了。
所以,我当时就猜测,会不会是阴司有自己的规矩,到判官这种级别的官员,就不得外出阳间了。
鬼帅鬼将,倒还能自由些,毕竟他们确实需要在外行走,缉拿游魂恶鬼。”
赵毅:“那为什么不继续派鬼帅鬼将出来?我不信昨儿个我们把丰都的鬼帅鬼将全都包圆儿了。
等等,会不会是因为鬼帅鬼将的传承,比较木讷?
在他们看来,继续派鬼帅鬼将出来,只是给你送鬼头?”
“嗯,应该是这样,昨天的那个瘴,并不是那位判官一个人布置的,应该是来自那四帅八将的合力,那位判官,反而能在瘴内获得更多的自由与应变。”
赵毅:“所以这次出来的大的,包括刚刚所见的,其实是一种障眼法?”
“你等一下。”
李追远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先前坐车里看见前方出现身穿官袍者手持香炉的画面。
一样的画面,少年正用不同的视角进行复看。
赵毅一边抽着烟,一边感受着副驾驶位置上不断剧烈变化的风水气象。
少顷,少年睁开眼,提笔画起。
除了原版所画的那个外,少年又画出了五个大致相同细节有区分的形象。
赵毅将烟头掐灭丢出去,伸手指向其中一个:“我看到的是这个。”
李追远:“那这尊阎罗,和昨日的那个判官一样,是被集体合力捏出来的,用以阳间行走。”
赵毅:“那后头坏掉的一幅画,其实是心理战,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误导我们,接下来的攻势还有九轮?每一轮是三次出手机会。”
李追远:“嗯。”
赵毅:“有十殿,可你总共就画了六个形象,还有四个呢?”
李追远:“上下都不得一心,你还指望着同级别的能齐心协力?有人出手,那肯定也会有人选择观望。”
赵毅:“三根香。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恫吓我们放弃,那这三次出手机会,必然会很恐怖,得死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