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友马上跑过去查看,不一会儿就又跑了回来:“彬哥,不是跳闸了,那里好像烧坏了,一股焦味儿。”
谭文彬: “我去找村里电工。”
林书友:“家里有现成的工具,我去修一下就好。”
谭文彬: “你会修?”
林书友:“这有什么难的。再说了,电工都在上班,等他下班回村,天都黑了。”
谭文彬: “那你去试试吧。”
林书友: “哥,你瞧好吧。”
谭文彬回去继续吃起了西瓜。
刘金霞这一把轮空,就先离桌上了趟瓷缸,出来时,看见爬在墙上正在修理的林书友。
“这是烧坏了?”
刘金霞在屋外打牌,停没停电还真不知道。
林书友: “嗯。”
刘金霞: “你在修呐?”
林书友: “对,快修好了。”
刘金霞:“呵呵,不愧是大学生,什么活儿都会干。”
搞定。
林书友把闸推上去,结果他停电后忘记关掉打磨机,这刚推上去,就“霹雳哗啦”一阵闪。
“呃呃呃呃呃呃!”
林书友的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竖瞳都被电得开启。
“啪!”
又烧坏了。
断电后的林书友舒了口气,伸手向下压了压被电立起来的头发,重新修理起来。
刘金霞刚刚被那一幕吓了一跳,瞧着这小伙子是被电了,可人被电了后却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只得感慨道:
“不愧是大学生啊,还能耐电。”
“刘瞎子,到你了,上桌!”
“来喽,来喽!”
这次修好后,林书友没推闸,而是先下去回木屋里关了机器拔了电源,再回来将闸推上去,电恢复了。
走到客厅,林书友看见谭文彬重新看起了电视,就凑了过去,拿起勺,挖西瓜吃。
谭文彬把注意力从电视机上挪开,扫了一下林书友,疑惑道:
“你去喷了摩丝?”
林书友:“没,读书犯困,电了一下,精神多了。”
谭文彬没戳穿他:“我吃饱了,剩下的你都吃了吧,不够的话,井里还有镇着的,你再去开。”
“我够了,够我吃了。唉,彬哥,我发现还是在学校教室里看书最有感觉,在其它地方看书效率好低啊。”
“想陈琳了直说。”
“陈琳是谁?”
林书友愣了一下,才将名字与人重合到了一起。
主要是上次经历太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名字,还真没叫熟。
谭文彬: “你继续装。”
林书友: “我没有。”
谭文彬拍了拍林书友的肩膀:“放心吧,阿友,我懂你,你是想她了对不对,想以此为借口,早点去金陵找她对不对?”
林书友: “我……有么?”
谭文彬:“我会跟小远哥提的,不过看情况,小远哥是打算把润生的问题解决好后,再去金陵,应该快了。”
林书友: “哦。”
其实,林书友有没有想陈琳,谭文彬不清楚,但他是想周云云了。
这时,谭文彬腰间的传呼机响了,他拿起大哥大,假装找信号好的地方,走出客厅,号码归属地是金陵。
嘿,还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
电话接通后,谭文彬对着话筒道:
“喂,达令。”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回应道:
“应该叫爹地。”
“哟,谭主任,怎么想起来有空给您这流落在外多年的儿子打电话了?”
“你在哪里?”
“在南通呢。”
“我有个同事,最近因公受伤,在市人民医院住院,你代替我去探望一下,我这里手头有案子,脱不开身。”
“行,没问题。”
谭云龙将对方名字说了出来,具体病房号得由谭文彬到时候自己去问询。
“还有,你妈和云云,还有云云的那个叫琳琳的同学,一起去旅游了。”
“去哪儿了?”
“常州。”
“瞎,出去玩一趟,干嘛跑这么远,从金陵到常州,路上多危险呐。”
谭云龙自然听出了儿子嘴里的阴阳怪气,这省内旅游,确实没什么劲。
“本来是我单位的福利,可以带一个家属,我去不了,就让云云陪你妈去了,至于那个琳琳,是自费去的。”
“爸,说真的,也就是您儿子我优秀,要是换个不争气的儿子,我妈早就觉得把孩子糊弄成人,任务完成,直接和你离了去追求新的幸福与自由了。
咱家相册里,你和我妈上次一起旅游时拍的照片里,还没有我吧?”
“你要是得空且闲,可以去常州找她们。”
“我可是很忙的,刚从外面实习回来,过两天还得去金陵参加期末考试。”
“好了,就这么个事,挂了。”
谭文彬收起大哥大,对林书友喊道:“阿友,我去趟市区里的医院,帮我爸看望一个同事。”
林书友擦了一下嘴角的西瓜子,点头道: “放心吧,彬哥,你就安心去吧,家里有我。”
谭文彬坐进皮卡,开车离开了。
来到市人民医院后,问了一下人,找到病房,谭文彬提着中途买的果篮和营养品走了进去。
一个中年男人躺在病床上,旁边坐着一个年轻人,应该是他的儿子。
谭文彬留意到,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年轻人,黑色头发边缘,还有一撮鲜丽丰富的颜色。
应该是染过头追求个性,然后被自己亲爹强行按回去又染了黑。
中年男人姓刘,叫刘强,是谭云龙在石港镇派出所最后一年调过来的,所以谭文彬对他并不熟悉。
他是在抓捕一名逃犯时头部受了伤,不过问题并不严重,需要休养。
刘强对谭云龙很是钦佩与崇拜,他是亲眼看着谭云龙从镇派出所里升上去的,而且,不仅是在工作上,包括婚姻与家庭,刘强都认为谭云龙比自己强很多。
他离婚了,儿子跟自己,结果高中没考上,是那种分低到自己都不好意思去求人找关系的那种。
代父走完探望流程后,谭文彬离开了病房。
车里油不多了,就先将车开到加油站加了油,回去路上还得再次经过医院,结果在医院门口,看见刘强的儿子刘平正和一群头发五颜六色的家伙凑在一起抽烟说着话。
刘平看见了车里的谭文彬,将手里的烟丢掉,对谭文彬挥了挥手,谭文彬也对他笑了笑。
每个年轻人都有一段追求个性的时期,警察家庭里的父亲角色往往更为威严霸道,一定程度上也会激发出更大的叛逆。
谭文彬边开车边想着,要是自己高二暑假的那天黄昏,自己亲爹没有把小远哥领进家里,自己的人生轨迹又该是怎样?
嘿,想想还真有意思。
等绿灯时,谭文彬点了根烟,将夹着烟的手放在车窗外。
高三一年,现在大一临近期末,也就两年时间。
两年啊,过得好快,快到像是不经意间溜走;又好慢,慢到现在的自己看刘平,有种父辈视角的感觉。
前面交通管制了,有交警在疏导交通。
谭文彬看向斜前方,是一所中学大门。
原本外头就围满了人,此时里面的学生正一窝蜂地走出来,人群瞬间沸腾。
谭文彬这才记起来,今儿个是高考第一天,按照场次,下午场考的是数学。
本打算慢慢磨着开走的,但谭文彬注意到三道熟悉的身影,分别是雷子、潘子和英子。
摇下车窗,谭文彬喊了他们。
哪怕是排除小远哥那里的关系,这仨也是自己的学弟学妹,尤其是潘子和雷子,以前谭文彬在学校里跟人茬架时,这俩人都会在旁边兴奋地看着。
“彬哥。”
“彬哥。”
潘子和雷子热情地喊着。
谭文彬问道: “你们校车呢?”
石港中学不是高考考场,就像去年考点在平潮中学,学校就组织了大巴车接送本校考生去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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